(S:今天情人節加碼撒閉絲啦~Enjoy!!)

第八章

人類的愛人。

        這幾個字將她從紐約天使長冰冷控制下釋放出的感官愉悅牢籠中所解放。對他而言她只不過是個玩具,其他什麼也不是。等他玩夠了,她就會像所有不被需要的玩具一樣拋棄。被徹底利用。被遺忘。「去找別人玩樂。我不在開放市場名單上。」她掙脫,而這一次,他讓她離開。

        心有不安,她轉身面對他。她預期遭到拒絕之下會有怒火,甚至是暴怒,但是拉斐爾的臉像是一張面具,觀察警戒,毫無破綻。她猜想著他是否一直都在玩弄她。當一名天使長有擠滿一整個後宮的美艷吸血鬼可挑選時,他幹嘛會想要一名人類作為愛人?   

        不管你對他們的飲食習慣有什麼意見,不可諱言的身為吸血鬼對你的皮膚和身體可大有好處。任何超過五十年以上的吸血鬼都纖細優雅,還有毫無瑕疵的肌膚。他們的媚惑力也是伴隨著年齡增長──儘管能力的大小依照個人各有不同。伊蓮娜曾遇過非常古老的吸血鬼還比較像獵物而非狩獵者,但那些真正有力量的…

        某些,像迪米崔,非常擅長於隱藏起他們的力量,他們令人不敢置信的魅力光輝,一直到他們想要利用為止有的則在時間線上存在了太久而幾乎不斷持續的流洩出力量。但即使是軟弱的人,那些永遠也不可能和迪米崔相提並論的人,也都還是有著驚人的美貌。

        「我已經得到教訓了,」她在他保持沈默時說。「我應該對別人的性偏好更加寬容。」

        「這是種有趣的說法。」他終於放下了他的翅膀,將它們整齊的收在背後。「但是你只窺見了冰山一角而已。」

        她猜想著那新聞主播的手指此刻是不是已經伸到那吸血鬼的底褲裡去了。「我已經看夠了。」 她的臉在感受到她背後正在進行的各種情色事物時開始發燙。

        「一名保守正經的人,伊蓮娜?我還以為獵人們對於他們的性事都很開放的。」

        「這干你屁事了,」她喃喃道。「我們要不就離開這,要不然我就接受迪米崔的提議。」

        「你以為我會在乎?」

        「當然了。」她迎上他的視線,逼迫自己堅守立場。「一旦那吸血鬼的獠牙進到我體內,我就沒辦法走路,更別說工作了。」

        「我從來沒聽過有人把男人的老二比喻成獠牙,」他喃喃道。「我得和迪米崔分享你對他技巧的評估。」

        伊蓮娜知道她的臉頰燒了起來,但是她拒絕讓他贏得這場唇槍舌戰。「獠牙,老二,哪有什麼差別?對吸血鬼來說都和性有關。」

        「但對天使來說可不是。我的老二只提供了一種非常專一的用途。」

        慾望──強烈,危險,放蕩──緊緊攫住了她的胸膛另她幾乎無法呼吸。她臉上的潮紅在她體內的熱度開始轉移時漸漸消退。到了更低,更潮溼的地方去。「我想也是,」她甜甜地說,盡管她的身體背叛她了也不退縮。「服務那一群吸血鬼追星族一定很累。」

        他的眼睛瞇起。「你的嘴巴有一天會替你帶來你無法掌控的大麻煩。」除了他正用著責備以外的眼神看著那張嘴。他看著它的樣子就好像他想要它包覆著他。

        「連下地獄了都不可能,」她沙啞地突破她沸騰的血液說到。

        他並沒有假裝不懂她這天外飛來一筆的評語。「那我只好確保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們在天堂裡。」眼眸裡帶著挑釁的深沈靛藍色,他轉身打開了門。

        她踱步離開──但偷偷地帶著罪惡感最後一次窺視了房內的盛宴。迪米崔正直直盯著她看,他的雙唇刷著那金髮女子白皙如脂的彎曲頸子,他的手非常危險的貼近放在她柔軟起伏的乳房上。就在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看見他的利牙閃爍著光芒。她的胃因激烈飢渴的震動而抽緊。

        「你可會甜蜜地上他的床?」拉斐爾抵在她的耳邊問道,他的聲音如離鞘的利刃。「你會低嗚哀求嗎?」

        伊蓮娜吞嚥了一口。「見鬼了,才不會。他就像是雙層糖霜巧克力蛋糕一樣。看起來很美味,你只想吃下一整個,但事實上太過甜膩了。」迪米崔性感的天性是種令人窒息,沈重,一種令人反感卻在同時又忍不住受吸引的存在。

        「如果他是蛋糕,那我是什麼?」殘酷,性感的雙唇抵在她的臉頰,她的下顎。

        「是毒藥,」她低語。「美麗媚惑的毒藥。」

        在她的身後,拉斐爾靜止不動的身體讓她想起了暴風雨前的寧靜。但當風雨真的來襲時,它是以一種如絲緞般柔順的聲音直接切入她的深處,讓她感覺赤裸。「但我認為你會寧願飲鴆也不願啖享蛋糕。」他的手覆蓋住她的臀部。

        慾望梗在喉嚨,既野蠻又需索。「但我們都知道我那自我毀滅的個性。」踏步移開,她轉身背對牆壁面向他,克制自己的身體準備好要迎接她永遠也不會允許的侵入。「我壓根也沒有想要變成你的磨牙玩具的慾望。」

        他臉部的線條也許是赤裸裸的男性陽剛,但在那個片刻,他的雙唇是純然的誘惑,柔軟,適合啃咬,以一種唯有男性的嘴可以散發出的方式性感。「如果現在我讓你躺在我的書桌上並把我的手指戳刺入你的體內,我想我會找到不同的答案。」

        她的大腿在慾望沖刷過她時縮緊。那些纖長有力的手指在她無助躺下時進出她體內畫面突然間是她唯一看的見的景象。閉上眼睛只有更糟,所以她睜開雙眼刻意直視著另一端牆壁閃爍的黑色。「我不知道這棟大樓是有什麼淫蕩的鬼東西在這裡,但我一點也不想參與。」

        他笑了,聲音包含著深沈男性的智慧。「如果你認為這樣就是淫蕩的話,也許你過著比我想像中還要天真安逸的生活。」

        這是引誘她回應的挑釁。她奮力壓抑住慾望。就算她比其他的獵人相比在性事上比較保守又怎樣?就算那群睪酮集團在她一一拒絕他們之後把她取名為聖潔貞女又怎樣?事實上,她並非處女,但如果這可以讓她遠離拉斐爾的情色遊戲,她會照辦。「我喜歡天真安逸,非常謝謝你。現在我們可以在我睡著之前談正經事了嗎?」

        「我的床非常舒適。」

        她幾乎要為了給了他這個機會而呼自己一巴掌,尤其當她的腦袋自動提供影像有他躺在床上,雙翼伸展開來,大腿赤裸,陰──她咬緊牙根。「你想告訴我什麼?」

        他的眼睛閃著光芒,但他只說道,「來吧。」他開始踱步回到電梯。

        奔跑著,她追上前,對於他期望她服從的態度感到厭煩。好像她是隻小狗似的。但是,很難得一見的,她閉上了嘴巴。她想要儘可能的遠離瀰漫著性,歡愉以及成癮的吸血鬼樓面。

        搭乘電梯的時間很短,而這一回當她踏出時,她進到了一處高格調的擺設裝潢。俐落的白色是獨佔性的主題,挾帶著優雅氣息的白金色。但是當拉斐爾帶領著她進入他的辦公室時,她發現他的辦公桌是一大塊拋了光的巨大火山岩石。

      如果現在我讓你躺在我的書桌上並把我的手指戳刺入你的體內,我想我會找到不同的答案

她連忙在這個思緒又爬回她腦海前趕緊打斷自己,並在拉斐爾繞過桌子的另一端好站在玻璃前時留在桌子遠遠的這一端,他審視著城市的燈火,以及位於它們後方的,黑暗奔流的哈德遜河。

        「烏列爾在紐約州內。」

        「什麼?」驚訝但很慶幸這突然轉變的工作模式,她舉起雙手開始打理被風吹亂的頭髮,往後梳齊綁成一條馬尾。「這讓我們的工作簡單斃了。我只需要警示獵人網路注意一名有著深灰色羽翼的天使。」

        「你已經做了你的功課。」

        「他的紋路和你的一樣特別,」她說。「幾乎像是隻舞毒蛾。」

        「你不能警告任何人。」

        她挺起了下巴,任何殘留的慾望快速死亡。「如果你切斷我做事最有效率的方法,你要我怎麼做好我的工作?」

        「那些東西在這一次的獵殺行動對你來說毫無用武之地。」

        「噢,少來了!」她對著他的背大喊。「他可是個有著獨一無二翅膀的超天使長。大家會注意到他。還有在我們談話的時候你可不可以面向我?」

        他轉身,他的雙眼如藍色的火焰。她幾乎可以感受到力量從他身上如波浪般散開。「烏列爾不會引人注意。就像我不會一樣。」

        她皺眉。「你在說什麼──噢,幹。」他消失不見了。他知道他就站在那裡,但是她卻再也看不到他。吞嚥著,她走到他最後站立的位置,然後伸出手。

        碰觸到了溫暖,男性的肌膚。

        一隻如鬼魅般的手在她準備抽回手時扣住她的手腕。然後她的一根手指被吸入那張她剛才直視過的嘴巴,那潮溼的炙熱對她雙腿間重新點燃的脈動是強烈的挑逗。這時她才意識到她看不見自己的手指。「停止!」快速抽離,她往後跌撞在桌子旁。

        拉斐爾如幻影般顯現,然後化為實體。「我只是在證明一件事。」他移動身子站到她的面前,鎖住她。

        「通常你都會吸吮人來證明事情?」她的手指捲起。「那是什麼鬼東西?」

        「幻象,」他回答,用他的眼睛描繪著她嘴巴的形狀。「這讓我們在人群之中可以隱匿行動。這是劃分天使長與天使的不同處之一。」

        「你可以維持多久?」她試著不要去猜想當他這樣看著她的時候他到底在想些什麼,試著去想起他曾威脅過莎拉的寶寶和她自己的性命。但是他的距離這麼近,可以碰觸,使得要辦到這些很困難。他看起來幾乎像是人類。危險性感的人類。

        「我可以愛持續多久就多久,」他低語,而她很確信他一語雙關。「烏列爾比我年長。他的力量更強大。他只要──」他突然間住口,她知道他差一點透露太多。「擁有全部力量時,他可以幾乎無限期的維持幻影。甚至在衰弱時,他還是可以維持幾乎一整天,直到夜晚找到躲藏處為止。」

        「我們要獵殺的是透明人?」她更往後傾,一直到她幾乎要坐到桌子上。

        他的雙手放在她臀部兩邊發光的表面上,她甚至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近。「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需要你的嗅覺能力。」

        「我可以嗅出吸血鬼,」她說,感到沮喪。「不是天使。我嗅不出你。」

他對這細節無動於衷好似它根本不重要。「我們必須等待。」

        「等待什麼?」

        「等對的時機。」他的羽翼揚起,遮蔽了視野,籠罩著黑夜。「而當我們等待的時候,我會放縱我自己的需求來看看你嚐起來是否和你聽起來一樣辛辣。」

        性感的織網斷裂。毫無預警地,她利用她的靈活身段向後滑行並翻落桌子的另一端,讓紙張散落一地。「我說過了,」她喘息,心臟為這千鈞一髮的逃脫猛烈跳動,「我不想當你的點心,你的磨牙玩具,你的炮友。去找個吸血鬼磨你的牙。」不等他的回應她踏步離開了房間並走出走廊。

        她很驚奇的發現,沒有人阻止她。當她抵達地面樓層的時候,她發現一輛計程車──正等著她。正當她想告訴那計程車司機滾蛋時才想起她身上沒有帶錢。既然她完全沒有在這寒冷詭異的午夜走路回家的慾望,她坐進後座。「快把我帶離這鬼地方。」

        「沒問題。」那司機的聲音非常柔和。太過柔和。

        她抬起頭來在鏡中與他的眼神對視。「吸血鬼改行開計程車了?」

        他微笑了,但是做不到迪米崔那毫不矯飾的魅力…而他也絕對做不到那名似乎一心想讓他們的「關係」──哼!變成性關係的天使長那般危險致命的性感。

        要等到這事發生就得等到路西法的私人王國變冷的那一天再說吧。性交可不在菜單上。而伊蓮娜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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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拉斐爾看著計程車離開,訝異她竟然願意搭乘。伊蓮娜證實是在他指揮之下最無法預期之人。可想而知的,她絕對會對這種形容爭執,他想著,用唯有具致命強大力量的長生不朽族才辦得到方式饒富興味的想著。

        他身後的門打開了。「殿下?」

        「迪米崔,你得遠離那名獵人。」

        「僅遵殿下的願望。」一陣停頓。「我可以逼她哀求。她將永不再違抗你的命令。」

        「我不想要她的哀求。」拉斐爾驚訝的發現這是事實。「保有她的傲氣會讓她更有效率。」

        「那事成之後呢?」迪米崔的語調充滿了性感的期待。「在獵殺行動過後我是否可以擁有她?她…吸引了我。」

        「不。在獵殺行動過後,她是我的。」任何伊蓮娜將會哀求的事,都只有他能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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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他會殺了她。

        伊蓮娜從她那張美如藝術的床上猛然坐起。床頭板是由最精緻的金屬所交織成最獨一無二的設計,純白床單和柔軟蓬鬆的棉被上繡有著一朵朵的小花。在她床鋪右邊的是一扇滑動的法式門,通往一處被她轉變成小花園的私人小陽台。而在那後方則展現出大天使之塔的景觀。

        在房間裡,牆上的壁紙是由點綴了藍色與銀色的濃厚乳白色設計,與深藍色的地毯相呼應。法式門上的窗簾是透明的白紗,但還有另外一層較厚的遮光簾,通常她會綁在一旁。在房間另一端的角落裡,碩大的向日葵綻放在一只大的白色中國風瓷花瓶旁,將陽光帶進屋內。

        那只花瓶是一名中國天使在她追蹤到他到處游移的下屬後為了感謝她而贈送的。那名年輕的吸血鬼──幾乎還沒有開始履行她的合約──就決定她不再需要天使的庇護。伊蓮娜發現她蜷縮在一間服務一些非常奇怪客戶的紅燈戶內。那份工作帶領她進入了上海地下黑暗世界的最中心,但那只瓷器是一道光,絲毫沒有受到光陰的摧殘。這整個房間就像是天堂,是她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精心打造的。

        但是此刻,她很可能和坐在北京南部某個貧民窟的骯髒地板沒兩樣。她的眼睛張開,但所有她能見到的就只是那名在時代廣場中吸血鬼的停格影像,那一名沒有任何人膽敢去幫忙的吸血鬼。她知道她不會有那種下場,如果拉斐爾想掩蓋這整件事時就不會,但她絕對是死定了。

        就她所知,沒有任何獵人,沒有任何人類,知道天使長那個特別小部分的能力。這種感覺就好比是你看到了你綁匪的臉,而你知道不管他在那之後說了什麼,你都死定了。

        「才˙沒˙這˙種˙鳥˙事。」雙手緊緊抓住她那一床美麗的埃及棉棉被,她瞇起眼睛開始思考自己的選項。

        選項一:試圖脫身。

        可能後果:被殘酷凌虐後死亡。

        選項二:把工作做完並懷抱希望。

        可能後果:還是難逃一死但大概不會有凌虐(很好)。

        選項三:要拉斐爾發誓絕不殺她。

        可能後果:發誓是很認真嚴肅的事,所以她會活下來。但是他還是可以凌虐她一直到她發瘋為止。

        「那麼就想個好一點的誓言,」她對著自己喃喃自語。「沒有死亡,沒有凌虐,還絕對不可以把我變成吸血鬼。」她咬著自己的下唇並思考著這個誓言是否有辦法延伸到她朋友和家人的身上。家人。最好是啦。他們恨透了她的骨氣。但是她並不希望看見他們被開場剖肚而她被迫在一旁觀看。

        鮮血滴在磁磚上。

        滴答。

        滴答。

滴答。

一聲尖銳,含糊的哀求。

抬頭一看發現瑪麗貝爾還活著。

那惡魔笑了。「到這裡來吧,小獵人。嚐一口。」

滴答。

滴答。

一個潮溼,撕裂的聲音,濃厚,汙穢,來自於一場惡夢。

伊蓮娜掀開棉被腳下了床,臉部冰冷。那段記憶擁有摧毀她靈魂裡任何溫度的力量。坐在床上用手抱住她的頭,她直視著深藍的地毯並試著放空。這是當那記憶又找到她防護的漏洞並潛入時的唯一逃避方法,它們的利爪不斷貪婪緊握還帶著毒──

有東西撞擊在陽台的地板上。

在她意識到自己移動之前,她藏在枕頭底下的槍已經拿在手裡並指向法式門口。她的手很平穩,她的身體充滿了腎上腺素。透過薄紗窗簾掃視陽台,她沒看到任何人,但唯有非常笨的獵人會就這麼簡單的放下警戒。她起身,無視於她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坦克背心和如迷你熱褲般的薄荷綠內褲,兩邊的開岔到一半,還點綴著有漂亮的粉紅色小花。

視線專注在外頭,她用沒舉槍的那隻手推開薄紗窗簾,一次一邊。陽台全部進入眼簾。沒有火大的吸血鬼站在外面。那些王八不會飛,但她曾看過三個人像群有四支腳的蜘蛛攀爬在高樓牆壁之上。那些人只是為了好玩而做的,但如果他們辦得到,那其他的當然也可以。

她確認兩次。

沒有吸血鬼。也沒有天使。

她的手臂因為舉槍維持姿勢而開始有一點痠,但是她並沒有安心的嘆口氣。相反的,她開始檢視著陽台的邊緣──她在外頭有很多植物,包括一些籐蔓植物從她加蓋的「屋頂」邊緣上垂下來的──但是她該死的確保了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擋住陽台邊緣的視線。如果有人攀附在外頭,她絕對可以看到他們的指紋。

更重要的是,任何入侵者都會在她每週噴灑的一種膠上留下痕跡。這種東西是特地為獵人而製的而且要價不只是像是要砍斷一隻手,一隻腳,還有一顆腎臟,但是它一種偵測入侵非常有效的方法。在平時,它會融入任何表面,但是一旦被不管是吸血鬼,人類,或是天使碰觸到了,它會變成鮮豔又無法忽視的紅色。

這個膠並沒有反應而她的感官也沒有偵測到吸血鬼。

只稍微放輕鬆了一點,她很快的往下看了一眼。她的眉毛抬起。一只塑膠的信差封筒躺在她鮮豔的紅色秋海棠旁邊。她皺起一張臉。秋海棠的莖很容易斷裂。不管是誰膽敢讓她無視於夏季末寒風親吻而悉心呵護到健康綻放的植物受到一丁點損傷,都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最後確信整個區域都安全了,她放下槍並打開了門。

微風為她帶來了城市生意盎然的脈動,僅此而已。

就算是如此,她還是非常,非常小心地慢慢將身體探了出去,還用她的腳把封筒勾到自己身邊。她幾乎要把它勾進房間了這才看到一片羽毛緩緩下降落在一盆捲曲的蕨類上。把筒子踢進門,她舉起手裡的槍指向陽台的屋頂──替她建造這個地方的人還說她一定是瘋了才把景觀遮住,但是他很顯然從來沒有想過來自上方的威脅。

的確,她是失去了一些視野,但沒有人能夠毫無預警的從上方埋伏她──但如果她遺漏了這一位不請自來的客人,那很顯然的她太過度信任她的防護了。

「這裡面的子彈可以射穿石頭,更別說你坐在上頭的假東西了,」她大聲的說。「在你弄壞以前給我滾下來!」

翅膀拍動的聲音是立即的。不到片刻後,一張潮紅的天使臉蛋顛倒著探出來看著她。她甚至不知道天使可以這麼做。「你是送貨員?站好來──你讓我頭暈了。」

那天使點點頭然後站直身子。他看起來就像文藝復興時期的藝術家最喜歡畫的神話邱比特,他的臉蛋圓而甜美,他的頭髮全是金色的捲曲波浪。「抱歉!我從來沒見過獵人。我只是好奇。」他的眼睛隨著他的目光往下移時瞪大。他的翅膀在他試著保持姿勢的時候已經是快速拍動的狀態,但現在更是激烈。

「眼睛往上看,要不然我就在你的翅膀上射一個洞!」

他的頭猛力往上抬,臉頰泛紅。他稍微往左邊傾斜了一下隨即修正自己。「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從聖地離開。我──」他大聲吞嚥了一下。「我不應該告訴你這些的!拜託千萬不要告訴拉斐爾。」

既然這名天使看起來像是要哭了,伊蓮娜只得點點頭。「放輕鬆點,小子。還有下次你要送貨,請走前門。」

他畏縮了一下。「拉斐爾說我得這麼做。」

伊蓮娜嘆了口氣並對他揮了揮手。「走吧。我會應付拉斐爾。」

這名年輕的天使看起來嚇壞了。「不,沒關係。請不要這麼做。他很可能…會傷害你。」最後幾個字幾乎快要聽不見。

「不,他不會。」伊蓮娜要設法讓那天使長發誓。儘管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現在快走吧──迪米崔會嫉妒的。」

那男孩臉色一白,消失的速度之快她幾乎沒看見他離開。好了,這下可有趣了。在大家的認知裡,天使們掌控吸血鬼。但如果吸血鬼的力量更強大呢?這可是她得好好思考的問題。

晚點再說。

在她確定拉斐爾保證不會殺、弄傷、或是折磨她之後。

在仔細檢查並為她寶貝的秋海棠──黃色的花綻放地好似夏天不是早就過了一個月了,這讓她不禁露出微笑──澆了水之後,她鎖上門並拉上窗簾,把槍擺回她的枕頭底下。只有在這時她才撿起信差封筒並打開蓋子。

電話響了。

她考慮著要忽視它。她的好奇心快殺死她了。但是快速掃視了來電顯示是莎拉打來的。「嘿,有啥新鮮事啊,總監女士?」

「我才要問你咧。昨晚我接到了一份非常奇怪的報告。」

伊蓮娜咬住她的唇。「打哪來的?」

「元森。」

「我就知道。」她喃喃著。另一名獵人有著最詭異的嗜好,暫且撇開他對槍枝和武器的著迷。還有他們住在充斥著光害的主要大都會城市這件事似乎也沒有讓他感到困擾。「他又在觀星了,對不對?」

莎拉吐了一口氣。「用他那支超級強力宅男專用望遠鏡。他還告訴我你,呃,在飛?」最後一個字是不可置信的問句。

「我得好好謝謝元森說我是顆星星。」

「我真不敢相信,」莎拉低聲說。「噢,我的天──你在天空中?飛行?」

「沒錯。」

「和天使一起?」

「是天使長。」

好長幾秒的時間一片完全寂靜。然後,「真他媽要命。」

「嗯哼。」她再度開始旋開蓋子。

「你在幹嘛?我可以聽見你的呼吸。」

伊蓮娜微笑。「你真是個愛管閑事的朋友。」

「這是好朋友手冊中的規矩。在我平復驚訝時快說。」

「幾分鐘之前我才收到來自於天使的快遞。」

「是什麼東西?」

「我正試著…」她的聲音在她成功打開蓋子的時候消失。手指顫抖著,她直視著那封筒,一個包覆著好幾層護墊的封筒。她有個感覺那天使寶寶應該要更小心謹慎將東西送達才是。「噢。」

「伊莉?你真是要我的命了。」

心跳至喉嚨,她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把雕工精美細緻的工藝品取出。「他送了我一朵玫瑰。」

一聲失望的嗤鼻生從電話的另一端傳了過來。「我知道你不常約會,甜心,但是你可以花個五塊錢就在轉角的商店買到這個。」

「是水晶做的。」甚至就在她說話的當下,光芒從那朵玫瑰以一種獨特的方式射出讓她嘴巴張開。「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

不敢置信,她打開了附近的一個抽屜,取出了一把她不太常用,因為重量不太順手的強韌無堅不摧鋼刀,並試著輕輕地刮著花莖的一小部分。刀子絲毫起不了作用。但是當她反過來試試看的時候,那朵玫瑰在「抗刮痕」的刀鋒上留下了一道刮痕。

「噢,要死了。」

「伊莉,我發誓你再不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就要把你打成肉醬。到底是什麼啦?一朵突變吸血玫瑰?」

        強忍住笑意,她盯著手中這不可思議的美妙物品。

        「這不是水晶。」

        「方晶鋯石?」莎拉諷刺的問。「不,等等,是塑膠。」

        「是鑽石。」

        完全寂靜無聲。

        一聲咳嗽。

        「你可以再重複一次嗎?」

        伊蓮娜舉起玫瑰在陽光下審視。「鑽石。毫無瑕疵,一體成形。」

        「這不可能。你知道要多大一顆才能刻成一朵玫瑰嗎?你是用顯微鏡看的嗎?」

        「和我的手掌一樣大小。」

        「不可能,就像我說的。鑽石不可能用雕刻的。真的,這不可能。」但莎拉聽起來有一點點無法呼吸。「那男人送你一朵鑽石玫瑰?」

        「他不是普通男人,」伊蓮娜說,試著停止內心深處最基本的女性部分對這份不可思議禮物的全然喜悅反應。「他是名天使長。一名非常危險的天使長。」

        「要不是他完全被你迷住,不然就是對他的員工打賞非常大方。」

        伊蓮娜再度笑了出來。「才不是,他只是想進到我褲子裡。」她一直等到在另一頭的莎拉停止嗆住恢復氣息才繼續說。「我昨晚對他說不。我不認為天使長喜歡『不』這個字。」

        「伊莉,我親愛的,請告訴我你只是在對我開玩笑。」莎拉的語調是種哀求。「如果這名天使長要你,他得到你。而──」她住口。

        「沒關係的,莎拉,」伊蓮娜輕聲的說。「如果他要了我,他會毀了我。」天使長並不是人類,和人類一點也不相近。當他們滿足他們的歡愉時,他們一點也不在乎他們玩具的下場如何。「這就是為什麼他絕對不會擁有我。」

        「你怎麼能確定他不會在以後來找你?」

        「我準備要讓他發誓。」

        莎拉做出一個嗯的聲音。「好,我調閱出檔案了。天使們對誓言很認真。倒不如說是和死一樣認真。但你必須要仔細選擇好每一字每一句。這是一種妥協交易。他可能會想要你以血肉為交易。以你的情況來說,這可能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伊蓮娜顫抖了,這整個主意聽起來並非完全不吸引人。而這不是因為鑽石。是因為前一晚的奇情愛慾。黑暗,帶著邪惡的撫觸,但同時也是她體驗過最令人沈醉的性感調情。她的身體為他歡唱,而他幾乎沒有碰觸到他。如果他讓自己深入她的體內,炙熱又堅硬…一次又一次?

        她的雙頰發燙,她的大腿緊緊夾在一起,而突然間她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我會把玫瑰還回去。」這禮物超凡特殊,是鬼斧神工的創造,但是她不能留下來。

        莎拉誤會了。「光是這麼做不夠。你必須要有談判的籌碼。」

        「這事就交給我負責了。」伊蓮娜試著讓自己聽起來有自信,但事實上,她完全不知道你該如何和一名天使長談判。

      他可能會想要你以血肉為交易。

        她的思緒毫無預警的打滑,而莎拉的話和重新甦醒的瑪麗貝爾殘破屍體的記憶交織在一起。她的靈魂冰冷。萬一拉斐爾要求的代價遠比死亡還要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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