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的親切提醒:

先說沒有看過第一集《天使之血》的朋友們強烈不建議妳直接從第二集看...

本集的故事是緊接續著《天使之血》的尾聲,內含重雷與嚴重破梗內容,

還沒看過前作的還是趕快追一下進度吧!

另外前一集的中文翻譯部分是在S過年放假時完成的,

所以可以每天都持續有新內容可以PO給大家看呀~

但這一集我才剛剛接觸,因此不能保證每天都可以固定有新內容可以連載,請大家見諒!

想知道伊蓮娜和拉斐爾第二部冒險故事的又不怕等待的,就從這裡開始吧!

Archangel's Kiss《天使長之吻》

 

第一章

 

伊蓮娜緊抓著陽台的欄杆並看著下方不斷延展的嶙峋峽谷。從這裡,岩石看來宛如銳利的尖牙,伺機等著啃咬撕扯。她在威脅著要將她吹落入那無情利齒中的冰冷狂風中更加使力握緊。「一年以前,」她喃喃說著,「我甚至還不知道有聖地的存在,而現在,我卻站在這裡。」

 

        由大理石與玻璃盤旋交錯而成的城市四方八達的延伸下去;它在如剃刀般猛烈的灼熱豔陽下優雅的靜謐著。深色葉的樹木在貫穿城市的廣大峽谷兩旁提供了紓緩的綠色屏障,而由白雪覆蓋的山峰則佔滿了天際線。這裡沒有道路,沒有高樓,沒有任何打擾這不屬於人間美景的事物。

 

        但儘管壯麗,這地方還是有某種異樣的地方,一種在平滑柔順表面下潛伏著黑暗的模糊感覺。深吸一口交雜著山嵐新鮮氣息的空氣,她抬頭向上…看著成群的天使們。如此多的天使。他們的羽翼填滿了這宛如從岩石中生長出來的城市上空。

 

        那些在看到天使羽翼時便受到催眠,患有天使衝擊的凡人絕對會在這個充滿著他們崇拜生物的地方痛哭流涕。但伊蓮娜見過一名在挖出一名吸血鬼的雙眼同時還一邊大笑,一邊作勢要吃下,然後再將它們踩爛的天使長。這裡,她不禁顫抖著想到,並不是她心目中的天堂。

 

        在她身後一陣羽翼的窸窣聲,一雙在她臀部上捏緊的有力雙手。「你累了,伊蓮娜。進屋去吧。」

 

        她堅守自己的立場,儘管他的觸感──強壯,危險,毫不妥協的男子氣概──貼在她敏感羽翼的表面只想讓她因為狂喜而顫抖。「你可以為現在你有權力指使我了?」

 

        紐約的天使長,這名甚至是此刻都還令一部分的她感到害怕的無比致命生物,將她的頭髮從頸子上撥開,並將他的雙唇刷過她的肌膚。「這是自然的了,你是我的。」毫無幽默,只有全然的佔有慾。

 

        「我不認為你真的了解真愛這回事。」他將仙饌蜜酒餵入了她的口中,讓她從凡人轉生成長生不朽一族,給了她一對羽翼──翅膀!──都是為了愛。對她,一名獵人,一名凡人…她不再是凡人了。

 

        「就算是如此,都是你該回到床上的時候了。」

 

        然後她就這麼進到了他的懷中,儘管她完全沒有把手從欄杆放開的記憶──但她一定是這麼做了,因為此刻她的手又充血,她的皮膚緊繃。會痛。就在她試著忍過那緩慢炙熱的灼燒感觸時,拉斐爾抱著她穿過了一扇滑動門,來到了座落於這座由大理石與石英建構成堡壘頂端的壯闊玻璃屋,就如同環繞著他們四周的群山一般屹立不搖。

 

        憤怒充斥在她的血液裡。「遠離我的心志,拉斐爾!」

 

        為什麼?

 

        「因為,就像我不只一次跟你說過的,我不是你的傀儡。」她在他把她放入柔軟如雲的床鋪與蓬鬆的枕頭上時咬緊牙根。但當她用手將自己撐起變成坐姿時床墊在她手掌下的觸感堅硬。「情人」──老天,她還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愛上了一名天使長──「應該是伴侶,而不是可以操控的玩具。」

 

        鈷藍色的雙眼在一張讓人類稱臣的臉孔上,如午夜般漆黑的髮絲環繞在無比優雅…以及更甚於冷酷的臉龐。「你不過在整整三天前才從為期一年的昏迷狀態中醒來,」他告訴她。「而我已經活了超過一千年了。你和在我讓你轉生成長生不朽族之前都一樣無法與我相提並論。」

 

        憤怒是一道在她耳裡的白噪音。她想像之前那樣開槍射他。就在她這麼想時她的腦海裡隨即浮現了如泉湧般的畫面──濕濡的鮮紅血跡,一只破碎的羽翼,拉斐爾的眼中蒙上震驚。不…她無法再射他一次,但他老是讓她只想訴諸暴力。「那我算什麼?」

 

        「我的。」

 

        在聽到他這麼說時,在聽到他聲音裡包含著全然的佔有,以及臉上閃爍著幽暗的熱情時感到火花沿著她的脊椎跳躍是否是錯的?也許。但是她不在乎。她只在乎此刻她和一名以為基本規則已經改變了的天使長緊緊相繫。「沒錯,」她同意。「我的心是你的。」

 

        在他的眼裡閃爍過一絲滿足。

 

        「但僅此而已。」她迎上他的視線,拒絕退讓。「好吧,我是長生不朽族裡的嬰兒。沒關係──但我還是一名獵人。是一名好到足以令你雇用我的獵人。」

 

        厭煩之情蓋過了熱情。「你現在是天使了。」

 

        「有著魔法天使錢幣?」

 

        「錢一點都不是問題。」

 

        「當然了──你比邁達斯(希臘神話中點石成金的國王)還有錢,」她喃喃道。「但我才不要成為你的磨牙玩具──」

 

        「磨牙玩具?」一絲興味。

 

        她忽視他。「莎拉說我可以隨時回去重操舊業。」

 

        「現在你對天使們的忠誠心要大過你對獵人協會的了。」

 

        「蜜凱菈,莎拉,蜜凱菈,莎拉,」她用著假裝沉思的諷刺語調說到。「賤人女神天使和我最好的朋友,老天,你想我該選哪邊?」

 

        「這些都無關緊要,不是嗎?」他挑了一道眉。

 

        她有種感覺他知道某些她不知情的。「為什麼不?」

 

        「直到你會飛之前你的計畫都無法實行。」

 

        這可讓她閉上了嘴。怒瞪著他,她往後倒向枕頭,她的羽翼在床單上攤開,從午夜漆黑緩慢的拓展成靛青與深藍的交錯一直到落入黎明破曉的色澤然後,一道絢爛的白金光芒。她試圖生悶氣的舉動只維持了大約整整兩秒鐘。伊蓮娜和生悶氣一向合不來。就算是傑佛瑞˙迪佛洛,這名鄙視他女兒身為「不祥之物」一切的人,也無法將這個缺點怪罪在她身上。

 

        「那就教我,」她說,坐直身子。「我準備好了。」想要飛行的渴望像是梗在她喉嚨裡的拳頭,是席捲她靈魂的渴求。

 

        拉斐爾的表情一點也沒變。「你甚至連靠自己走到陽台都沒辦法。你比那些初生嬰兒都還要虛弱。」

 

        她曾看到小小的翅膀,小小的身軀,由年紀大些的守護著。不太多,但已經足夠。

 

        「聖地,」她問道,「是不是守護你們年幼的地方?」

 

        「這是迎合我們任何所需的地方。」最具罪惡的雙眼朝著門邊移動。「迪米崔來了。」

 

        她在感受到迪米崔誘人的氣味像是皮草磨蹭與性以及最放蕩的放縱包圍著她時閉住呼吸。很不幸地,她並沒有在轉生的過程中得到抵抗這吸血鬼把戲的免疫能力。但反過來說這也有好處。「有件事是你絕對無法和我爭辯的──我還是有能力靠著氣味追蹤吸血鬼。」而這就讓她成為天生的獵人。

 

        「你的確有成為我們助力的潛能,伊蓮娜。」

 

        她猜想著拉斐爾是否知道自己聽起來有多麼高傲。她不這麼認為。超乎她想像的多年無敵局面使得高傲成了他天性的一部分…但不,她想著。他也會受傷。當地獄門大開而一名血生天使試圖毀滅紐約時,拉斐爾寧願選擇和伊蓮娜一起死也不願拋下她那在曼哈頓高架上的殘破身軀。

 

        她的記憶模糊不清,但是她記得殘破的羽翼,一張流血的臉龐,一雙充滿保護慾的雙手在他們下墜至致命堅硬的城市街道時緊緊擁住她。她的心一緊。「告訴我一件事,拉斐爾?」

 

        他已經轉身,朝門口走去。「你想知道什麼,協會獵人?」

 

        她為他說溜嘴一事壓下她的笑容。「我該喚你為什麼?丈夫?伴侶?男朋友?」

 

        一手停在門把上,他對她投以一抹深不可測的眼神。「你可以喚我為主人。」

 

        伊蓮娜瞪著關上的房門,不確定他是不是在玩弄她。她說不上來,對他的認識還不夠深,不足以解讀他的情緒,他的真話或是謊言。他們在痛苦與驚懼的折磨中相遇,若非烏列爾決定轉化成血生天使並在世界上殺出一條血路,他們在死亡推波助瀾下的結合要花上好幾年的時間才能成就。

 

        拉斐爾告訴她根據傳說,唯有真愛才能讓仙饌蜜酒綻放在天使長的舌間,讓人類變成天使,但也許她的轉生和這最深沈的情感毫無關係,而完全是最稀有的生物共生現象?畢竟,吸血鬼是由天使轉生的,而生理上的相容性在轉化過程中佔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該死的。」她用掌根揉了揉她的心,試著抹去突如其來的刺痛。

 

        「你讓我覺得有趣。」

 

        一開始的時候他曾這麼說。那麼也許,這期間有某種程度的著迷因子存在。「承認吧,伊蓮娜,」她低語,讓她的手指撫摸著他以最奇妙禮物送給她的羽翼,「你才是陷入著迷的那一個人。」

 

        但她才不會淪落為奴隸。

 

        「去他媽的叫你主人。」她瞪視著陽台門外陌生的天空並下定了決心──不再等待。不像她還是身為凡人時期那般,沉眠並沒有讓她的肌肉萎縮。但是這些肌肉經歷了她無法想像的變化──所有一切都覺得虛弱,新生。所以儘管她並不需要復健,她還是需要運動。特別是她的翅膀。「則日不如撞日。」將自己撐起坐好,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穩定自己的氣息…然後張開了她的羽翼。

 

        「要死了,好痛!」咬緊牙根,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她不斷的伸展著那從未使用過,不熟悉的肌肉,慢慢收起她新生的翅膀然後再將它們向外張開。三回合重複的動作之後淚水濕透了她的雙唇,一直到鹹味是她唯一能嚐到的滋味,她的皮膚覆蓋著一層薄汗,在穿透玻璃的陽光之下閃爍著。

 

        就在此時拉斐爾回來了。她預期會有場衝突,但他只是在床的對面挑了張椅子坐下,他的雙眼不曾離開過她。她看著他,心懷警戒之時,他將一邊的腳踝跨放在另一邊的膝蓋上,然後用一只邊緣燙金的厚重白色信封開始敲打著他的靴子。

 

        她迎向他的視線,做完另外兩回合的伸展。她的背像是果凍,她的胃部的肌肉緊縮到疼痛的地步。「信封裡」──停下來深吸一口氣──「有什麼?」

 

        她的羽翼在她身後倏地收起,然後她發現自己倚靠著床頭板。她花了幾秒鐘的時間才會意過來他做了什麼。在他起身放了條毛巾在床上,然後回椅子坐好的同時,她靈魂深處傳來一股冰冷的震顫。這種情況才不能他媽的繼續下去。

 

        但儘管她的怒火翻騰,她還是緊閉著嘴擦乾她的臉。因為他是對的──她不是他的對等,差的可遠了。而昏迷可讓她的情況更糟了點。但就以現況來說,她決定要好好練習在成為天使之前就已經開始發展的防護罩。有很大的機會──考慮到她的變化──她可以學會讓它們維持得更久一點。

 

        強迫她僵硬的肩膀肌肉放鬆,她拿起一把她放在床邊的匕首並開始用毛巾擦拭著一塵不染的刀鋒。「你可滿意了?」

 

        「不。」他的嘴抿緊。「你得聽我的話,伊蓮娜。我不會傷害你,但我也不能讓你表現出你對我的掌控權採取質疑的態度。」

 

        什麼?「天使長所擁有的到底都是什麼樣的關係?」她問,真心感到好奇。

 

        這可讓他遲疑了一分鐘。「現下蜜凱菈和烏列爾的關係破碎了,我只知道一段穩定的關係。」

 

        「而那賤人女神也是一名天使長,所以他們的地位是對等的。」

 

        他點了一下頭更像是思考而非單純的動作。他是如此俊美讓思考一事變得困難,儘管她深知他擁有一絲無情緊緊交織在他的靈魂之中。這份殘酷無情在床上轉換成一種激烈的掌控,是一種會讓女人尖叫,讓她只知道慾望的全身肌膚緊繃。

 

        「其他兩人是誰?」她問,吞嚥下骨子裡萌發的慾求。自她醒來之後他常擁著她,他的擁抱堅強,有力,而有時則是令人心碎的溫柔。但今天,她的身體渴望著更深沈黑暗的碰觸。

 

        「伊萊亞與漢娜。」他的雙眼閃耀著,轉變成一種她曾在一名藝術家的工作室裡見過色澤。波斯藍。這就是那種顏色的名稱,波斯藍。濃郁。極富異國風情。一種她從不曾相信天使會有的大地氣息,直到她發現自己被紐約的天使長佔有為止。

 

        「你會治癒休養,伊蓮娜。然後我會教導你天使們怎麼共舞。」

 

        她的嘴為那一句沉穩話語中悶燒的灼熱而發乾。「伊萊亞?」她提醒著,她的聲音瘖啞,是道邀請。

 

        他繼續攫住她的視線,他的雙唇立刻變得性感而毫不留情。「他與漢娜在一起好幾個世紀了。儘管隨著歲月增長她的力量漸增,但傳說她甘於成為他的賢內助。」

 

        她得對著那古老的說法思考好一會兒。「做他的翼下之風?」

 

        「也可以這麼說。」他的臉突然浮現著所有堅硬的線條與角度──是男性之美最純粹,最無情的樣貌。「你不會消逝。」

 

        她不知道這是一句指控還是命令。「不,我不會。」即使就在她說話的當下,她也很清楚的意識到她必須展現所有的意志力維護她的人格不被拉斐爾不可思議的堅強力量擊潰。

 

        他又再度敲打著那信封,他的動作精確,刻意。「從今天開始,你有個期限要趕。你必須在兩個月之內站穩你的腳步並飛上天際。」

 

        「為什麼?」她問,儘管歡欣的泡泡在她的血液裡沸騰。

 

        波斯藍凍結轉幻成黑暗的冰霜。「黎琄將以你之名舉辦一場宴會。」

 

        「我們在談論的可是紂黎琄,最古老的天使長?」泡泡消退,變得毫無生氣。「她…不一樣。」

 

        「沒錯。她已經進化了。」他的語氣夾帶著一絲午夜的嘆息;深沈的暗影幾乎要幻化成實體。「她早已不完全屬於這個世界了。」

 

        她的寒毛豎起,因為由一名永生不朽之人說出這樣的話…「為什麼她要為我舉行一場宴會?她根本不認識我。」

 

        「正好相反,伊蓮娜。整個十大天使天使團的成員都知道你是誰──畢竟雇用你的是我們。」

 

        想到全世界最有權勢的存在對她感到有興趣的念頭讓她冒出一身冷汗。拉斐爾也是其中之一的事實並沒有另她覺得鬆一口氣。她知道他的能耐,他所蘊含的力量,以及他有多麼容易跨越那一條界線變成真正的惡魔。「只剩下九名了,」她說。

 

        「烏列爾已死。除非你們在我昏迷不醒時找到了接替者?」

 

        「不。人類的時間對我們來說意義不大。」這是屬於長生不朽族最不經意的無動於衷。「而對黎琄來說,這一切都是關於權力──她想要看我的小寵物,看我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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