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她的身體選擇在這個時刻顫抖。

        拉斐爾輕笑的聲音瘖啞,以一種男性化的方式透露出他很清楚她已成為囊中物。「先洗澡,我想。」

        「我還以為你要高不可攀。」

        他用一根手指順勢往下撫摸著她的喉嚨,讓她再次以不同的理由顫抖。「我只是想在我們這麼做之前先立好規矩。」

        她強迫她自己的腳向前,朝著浴室前進。「我知道規矩。不要妄想著滾床單以外的事,不要眼睛露出閃光愛心,那些有的沒的。」這幾個字句聽來輕佻但卻牽動了她內心的某處。不,她告訴自己,完全嚇傻了。伊蓮娜˙P˙迪佛洛絕對不會蠢到把她自己的心交給一名天使長。「這是不是關於──他媽的真要命了!」她踏入浴室。「這比臥室還要大!」

        也許不盡然但已經非常接近。那個「浴池」已經幾乎是一小座游泳池的大小,

水蒸氣以著最純然,性感的誘惑瀰漫著。一個蓮蓬頭佇立在她的右方,但是它並沒有玻璃牆隔開,整個區域只由一塊閃耀著金蔥的磁磚地區隔開來。她腦袋裡突然靈光一閃。「翅膀,」她低語。「這全都是為了配合那對美麗的翅膀。」

        「我很高興這一切都得到你的認可。」某種潮溼東西打在清涼的白色磁磚上的聲音讓她回頭一看。

        拉斐爾的襯衫已經到了地上,他的胸膛威脅著要讓她流口水。停下來!她告訴她自己。但是要不去盯著她所見過最美的男性軀體是件非常困難的事。「你在幹什麼?」她的聲音聽起來沙啞。

        他抬起一道眉。「準備洗澡。」

        「那規矩怎麼辦?」她發現她的手指已經來到了T恤的底端,準備要把那濕透的衣料拉舉過她的頭。

        他踢掉他的靴子,看著她脫掉T恤露出她穿在底下非常保守的運動型內衣。「我們可以在浴池裡討論那些。」他的聲音帶著性的保證,而當她視線往下看的時候,她明白了原因。雨水早把她黑色的內衣變成第二層肌膚,那柔軟的材質完美清楚的勾勒出她的乳尖。

        「我沒問題。」無法看著他又同時思考,她轉身背對著他並開始脫去她的鞋襪,然後才扒下內衣。她的手指停留在工作褲的褲腰上時感受到他的體溫在她後方。一秒鐘後,他開始把她的束髮帶往下拉。令人驚奇的,他很小心仔細,所以並不會痛。不一會後潮溼的髮絲落在她光裸的背上。

        雙唇在她的頸子上。熾熱。罪惡。

        她再度顫抖了,雞皮疙瘩遍佈在她皮膚上。「不准作弊。」

        巨大,溫暖的手往上輕撫著她濕濡的身軀然後罩住她的乳房。她在那大膽的撫觸下震顫,呻吟。「夠了。我好冷。」即使他已經很完美的將她從裡部溫熱到外。

        更多親吻灑在她的頸子上。

        她把雙手放上他的,並偏頭讓他有更好的角度。他用舌尖往下描繪,追逐著一顆從她髮絲上落下來的水珠,從她的頸後,然後沿著肩膀,然後才退開。她站直了身子,他的拇指勾住她褲腰兩邊的內側。

        「不行,」她說,抽開身子。「先說規矩。」

        「好的,規矩非常重要。」

        她等著他繞過她的身體。但是他沒有。她的唇上揚。而她決定既然她在冒險,她倒不如就徹底一點。解開她的褲子,她一個動作就把它和內褲一起往下推,然後跨出這些衣物把它們踢到一邊去。做完這動作,她回過頭。

        那天使長的雙眼是鈷藍色的閃電。生氣盎然。鮮活得彰顯出他的不朽。她的呼吸停住,但是她知道如果她決定要和這名男子交纏,她必須站穩自己的腳步。投給他一抹邪氣的笑容,她踏上浴池裡進入水中的階梯。

        「噢嗚嗚嗚。」炙熱的液體。全然的天堂。她往下潛,然後浮出水面把頭髮從她的眼中推開。

        他還站在她留下他的原地,用那雙不可思議的眼睛看著她。但這次,她並沒有淪陷。當她可以欣賞他光裸的身體時不會。這名天使長彷彿是由夢幻所打造,他佈滿胸膛的結實的肌肉是像他這樣一名可以在飛行之中承載自己的身體重量──還有更多──的男子專屬。

        她的目光愛撫著他胸肌的線條,他的腹部,然後更往下沉。她倒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抬眼。「到這裡來。」

        他挑了挑一邊的眉,但,讓她完全驚奇的,遵照了這個指示。就在他踏入浴池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完全被他大腿強而有力的肌肉吸引住──當他將自己深埋入她體內時,讓那全部的力量所包圍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她的胃抽緊。她從來沒有如此渴望一個男人,也從未如此清楚意識到自己是這麼的女性化。拉斐爾可以像折斷一根樹枝般摧毀她。而這對一名天生就生為獵人的女性來說,那並不是威脅…而是一種最深沈的誘惑。

        她的拳頭在她回憶起他是如何強迫她握住刀鋒的時候在水面下握緊。她並沒有忘記,也沒有任何浪漫思想認為他已經改變,變得更像人類。不,拉斐爾是紐約的天使長,而她必須準備好帶這個男人上床。水波在他於對面坐下,他的翅膀背後收起,他的頭髮因熱氣開始捲曲的時候輕拍著她的乳房。

        「為什麼拖延?」她問,已經看到他毫不隱藏的喚起證據。

        「當你活得像我一樣久的時候,」他說,眼神氤氳但絕對專注在她身上,「你學會品嚐新的感受。」

        她發現自己朝著他移動。他用一隻手臂繞上她的腰際,把她拉近一直到她跨坐到他坐在水面下台階的身上,她的雙腳纏繞在他的腰間。

        他讓她緊緊的貼著他。

        深吸入一口氣,她說,「性愛對你來說才不新鮮,」然後用她的熾熱磨蹭著他極緻的堅挺。美好根本不足以形容這種感覺。他的感覺。

        「不。但你是。」

        「你從來沒要過獵人?」她笑了,輕啃著他的下唇。

        但是他沒有露出笑容。「是我從來沒有要過伊蓮娜。」這些字句瘖啞,他的眼神是這麼炙熱讓她覺得自己被佔有。

        將她的手臂繞上他的頸子,她往後仰好可以看見他的臉。「而我則從來沒有過拉斐爾。」

        就在這個片刻,那感覺像是空氣裡,在她的靈魂中,有某種東西起了變化。

        然後拉斐爾的手貼在她的下腰張開,而那個感覺消散了。什麼都沒有,她想著,除了她自己過度旺盛的想像力之外什麼都沒有。她很疲憊,沮喪,又對這名不朽之人瘋狂渴望,儘管他絲毫不掩飾不管慾望與否,他都很可能殺了她。

        「規矩,」拉斐爾說,對上了她的視線,維持著它。

        她又更貼近了些,持續讓她的熾熱沿著他勃起的長度磨蹭。今天,她需要拉斐爾可以提供的歡愉。而就算是一點點性感的殘酷混雜著歡愉,她也接受。「怎樣?」

        他用那一雙強而有力的手靜止了她的動作。「一直到這一切結束為止,我會是你唯一的愛人。」

        她的肌肉在這一句完全佔有的宣示下緊繃。「一直到什麼結束為止?」

        「這份渴望。」

        問題是,她害怕這份猛烈渴望永遠不會結束,而她將會帶著她對紐約天使長的慾望到墳墓裡去。「如果你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他不喜歡這個主意,他的骨架在他肌膚緊繃的時候明顯突出。「說吧。」

        「你也不能有任何其他吸血鬼,人類,還是天使甜心。」她用她的指甲用力戳進他的肩膀。「我不會和人分享你。」她也許只是個玩物,但她是個有利爪的玩物。

        他的表情軟化,那一雙鈷藍色的眼睛閃爍著明顯的滿足。「成交。」

        她原本預期必須和他爭吵。「我是認真的。一個都不行。我會把他們拿來碰你的手砍斷,把他們的屍體丟在永遠都沒有人找的到的地方。」

        他似乎對她血淋淋的威脅感到有趣。「那我呢?你會怎麼對付我?再開槍射我一次?」

        「對此我可一點都不覺得愧咎。」但她是。只有那麼一丁點。「還痛嗎?」

        他大笑了,在這之中明顯的歡愉是一道愛撫。「啊,伊蓮娜,你真是個矛盾。不,那不會痛。傷已經癒合了。」

        她想要佯裝強悍,但是他的笑容對她做了一些事,讓她從裡融化到外。「那麼,是什麼會讓天使長興奮?」

        「一個全裸的獵人是個好的開始。」他更用力拉她抵在他的陰莖上,在她準備搖擺時制止她。「我的翅膀,」他告訴她,親吻著她的脖子,找到了她鎖骨上方那一塊小小的敏感帶。

        這讓她軟化,加以回報。「翅膀?」她囁咬著他脖子上的肌腱,感受著慵懶的熾熱爬遍她的全身──她還以為自己想要的是一場短暫,猛烈的交媾使她的腦袋模糊不清好讓她可以脫離腎上腺素帶來的亢奮作用,但是現在她在他的懷裡,一個緩慢墜落至性感忘我的境地聽起來好了太多。

        當他沒有回應的時候,她決定要自己探索一下。伸出一隻手,她結實的撫摸了他右翼上方頂端。他在她身下緊繃,是那種期待的緊繃,是那種讓她知道要不是她做得很對,就是她做了很糟糕的事。既然他還是在她的身下堅挺熾熱的勃起,她決定這是好事並重複了那個動作。這一回,他震顫了。

        「它們在性方面很敏感?」眼睛瞇起,她把手插進他的頭髮並把他的頭拉離開她的頸子。「那個賤人女王用她的翅膀磨蹭你的。」

        他讓她抓著他,儘管他們兩都很清楚他隨時可以掙脫。「只有在某些特殊狀況的時候。」一根纖長的手指繞著她的乳尖畫圈。

        她拍掉他的手。「我才不信。」

        他把手指移到她手肘的凹處,讓她輕顫。「這在平常的時候會敏感嗎?」

        「哼嗯。」但她放開他的頭髮,讓他好好的吻她。

        當他們分開換氣呼吸的時候,他說,「它們很敏感,沒錯,但只有在性事方面才會性感──而且似乎都是有你在場的時候。」

        「我猜活了一千多年會教導你怎麼樣哄人,」她抵著他的唇說。「你有好多誘哄人的技巧秘訣。」

        「對個戰士來說也許是的。」

        她太過專注在親吻他而沒有立刻回答,她全身上下的焦點都在他的身上,她的皮膚太過敏感幾乎讓她自己以為要爆炸了。「在浴池裡?」

        他搖了搖頭。「我想要看你躺在我的床上。」

        「另一的墮落的獵人,」她呢喃著。「肥皂在哪裡?」

        他伸手從邊緣處取出了一塊幾乎是透明的香皂。他用手搓揉起泡並開始塗抹她的肩膀,一股呼應著他的清新乾淨味道──水,風,以及森林──在她周圍飄散開來。「很多人墜落嗎?」他問,他的手往下滑在她光裸的乳房上抹上泡沫。

        這又讓她的身體更加緊繃。「吸血鬼很性感,」她玩笑道。「天使們通常都太過高傲不會和人類打交道。我還以為你們都太過進化而不會享受這種放蕩。」

        他從深色的睫毛底下抬眼看她,用著濕濡沾滿了泡沫的手滑到水面下開始對她做著絕對不合法的事。「那麼你今晚會好好受到教育了。」

        她抵著他的手指移動,誘哄他做更多。「好的,請你。」

        天使長把香皂交給了她,但另一隻手卻繼續停留在原來的地方,用著普通男人就算是活了一萬年也學不來的耐心愛撫著她。「來吧,獵人,是換你教育我的時候了。」

        「第一課」──一句呼吸不穩的話──「永遠都要給獵人她想要的。」就在他持續緩緩將她推向無可避免的時高峰時,她直視著他的眼睛,雙手搓揉起泡沫,並開始探索他的身體。肌肉與肌腱與強韌,他每一分每一吋都很可口。「噢!」她在他捏住她的陰蒂時放掉香皂,用著濕滑的雙手緊攫住他的肩膀,威脅著要把她拋向邊際落入高潮。「停止,」她呢喃,而他照做了…卻改而將兩根手指深深滑進她的體內。

        「拋開一切,」他說,親吻著她緊繃的脖子曲線。「拋開一切。」

        拋開一切?在性愛之中?她從來沒有,自第一次以來就不曾這麼做過。在她的純真無經驗之中,她抱的太緊,把她愛人的鎖骨折斷了。但拉斐爾不是人類──他不會崩壞,不會叫她怪胎。然後猛烈的歡愉替她做出決定。那天使長用一記野蠻的親吻佔有她的雙唇,一場唇與舌的交戰,在同時他的手指不斷地以強猛快速的來回戳刺進入她的體內。她在最極致的爆發中達到高潮,她的身體緊縮到幾乎疼痛的地步。

        高潮過後,她意識到拉斐爾替她塗抹完香皂。當他告訴她往後仰並沖洗著她的頭髮,她的臉上帶著夢幻的笑容照做了。她可以習慣這個,她想到,拒絕去想未來。因為事實上是,她的生命週期不太可能和一般人類一樣長。先別提獵人過著非常危險的生活。而她現在可是追蹤著一名發狂的天使長。

        「起來。」

        她起身,在拉斐爾跟著起身時親吻著他。在他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訝。「我可以享受這種輕易的服從多久?」她讓他帶領著她來到淋浴區,在這裡他沖去所有剩餘的泡沫並抓來一條超大的天藍色浴巾。她從他手裡接過並擦乾自己,只想在他以俐落的動作做同樣事情時看著他,並知道他完全不知道看著他對她會引起什麼樣的作用。這讓她覺得有趣。

        拉斐爾很顯然非常清楚自己有多麼美麗,以及他對凡人有什麼影響。但看著這樣的他,她意識到在他的高傲之下的並沒有任何自戀──仔細想想這非常合理。脫去文明的層層包裹,他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戰士,他的外貌只不過是他武力中的另一項武器。

        沒有預警的,他震開了他的雙翅,讓她沐浴在千百萬的小水滴之中。「喂!」

但她已經用浴巾把自己包住,並伸手拿另外一條準備拍拭擦乾他的翅膀。

        他看著她接近。「它們自己會乾。」

        「但這麼一來會有趣嗎?」她若有所思的瞥了他的勃起一眼,並小心仔細地用那柔軟的毛巾擦拭他的羽翼。

        「動作快一點,伊蓮娜。」那道鈷藍色的閃電回來了。「我已經準備好要把你上到神智不清了。」

        噢,親愛的上帝。丟下毛巾,她拉下他的頭並狂野地親吻著他。如果他的勃起是任何指示,那他顯然很喜歡。推開包裹住她的浴巾,他一把抱起她直到她纏在他的身上。中斷這個吻,他開始走出浴室。「該我了,獵人。」

第三十二章

拉斐爾輕輕地把她放到床上。

        「真棒。」她對著那床單摩擦過她皮膚的墮落感嘆息著,她的眼睛和天使長的鎖上。他的視線如此熾熱男性,如此充滿佔有慾讓她不禁想到,有那麼片刻,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犯了個錯誤。如果他想要留下她呢?「你曾豢養過奴隸嗎?」她問。

        他的嘴唇微微彎起,但那是一種興味夾帶著性感需求。「很多個。」他抓住她的腳踝,張開她的雙腿。「每一個人都非常積極於侍奉──在每一種方面都是。」

        她試著踢他但是他把她拉得更近,臉上所透露出的神情是全然的性。「有些人花費很多年的時間學習怎樣讓男人得到最極致的歡愉。而吸血鬼們則有好幾百年的時間可以練習。」

        「混蛋。」一個銳利的譴責,但是她的胃因為期待而緊縮,她的乳房炙熱。

        「但是」──他抬起她迎向他的戳刺,以一記有力的衝刺將自己深埋在她的體內──「我並沒有阻止她們任何一人有其他的愛人。」

        她的背在試著適應他進入她身體時的衝擊而拱起,那極度的飽滿感,那延展的狂喜。當她終於可以呼吸的時候,她發現他也是保持著相同的動作,彷彿像是他也在奮力維持著控制。「在我看來你一點都不像是會分享的人。」她的聲音嘶啞。

        「不。如果有人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他開始刻意緩緩的抽出──「永遠都會有好幾打的人準備取代她的位子。對我來說這並不重要。」

        她幾乎無法思考,她全部的心靈都只能專注在她們身體交合的那個地方。而殘餘的一點理智都在他那令人陶醉,誘惑的字句下崩毀。

「如果你有了其他的愛人,伊蓮娜」──他再度推刺進入,讓她喘息──「我對他做的事將會是人類史上最可怕的惡夢。」然後不再有任何的言語,只有動作──身體抵著身體的流暢滑動,男性與女性的衝刺與承受,以及那豐富,性感的爆炸變成狂喜。

伊蓮娜所記得的最後一件事就是想著也許她太低估了他們兩人的渴望所結合起來的力量。

 

 

伊蓮娜醒來的時候意識到她睡在某種溫暖,柔軟,又滑順的東西上。張開她的手指,她發現自己撫摸的是──「噢!」她猛地坐起,嚇壞了。一隻沈重的男性臂膀把她壓了回去。

        「你的翅膀,」她低語,用她的手撫摸著壯麗的其中一邊。

        「它們很強壯。」一股慵懶的男性評語,充滿了…某種東西。

        她正準備轉身面對他的時候才看到了她自己身體的狀態。「噢,不,你沒有!」她從頭到腳都閃爍著光芒,天使之塵在她的毛孔裡,在她的睫毛上,在她的嘴裡。是特殊配方。

        他用手愛撫著她的臀,然後是她腰間的凹處,然後往上來到她的乳房。「這…不是故意的。」

        她可是在他的語氣裡聽到了尷尬?皺起眉,她舔了一些在她唇上的閃耀物體。這讓她的身體全身發燙又刺麻──好似她沒有早已從裡到外燃燒。「這可像是-嗯-有點衝過頭了?」

        他收緊了他環繞在她身軀中段的手臂。「有任何抱怨?」

        她笑了,知道自己是對的──這天使長失去了控制。「見鬼了,才沒有。」在他的懷中翻身,她搖擺著往上看向他的臉。她的笑容消失了。「你看起來…不一樣了。」沒有她能解釋的地方,也無法真正觸摸的到。但是…

        他的表情蒙上了陰影。「你讓我變得有點像人類了。」

        回憶湧上,拉斐爾為了一個槍傷而血流不止。「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他的吻滾燙熾熱,在她發現之前他已經進入她的體內,他們的交合迅速,猛烈,而且完全絢爛華麗。

        過了很久,很久以後,正當他們面對著新一天的挑戰,她試著洗掉天使之塵,卻只有成功一點點。她的皮膚繼續閃爍著,但比較不明顯。而且幸好,這些東西在事實上並不會真的在黑暗中發光。「如果有人嚐到了這個,」她對著在壁爐邊以輕鬆的姿態看著她著衣的拉斐爾說,「他們會想要把我撲倒嗎?」

        「會。」那雙眼睛發亮。「所以別讓其他人嚐到。」

        她在他命令語氣之中帶的威脅靜止。「不要為了我殺人,拉斐爾。」

        「你已經做出你的決定。」

        和一名天使長共寢。

「我想性的刺激開始消退了,」她嘟噥著,穿上一件新的深色卡其工作褲以及黑色的T恤。她也套上了一件黑色毛衣。現在是清晨,外頭還是暗的,氣溫隨著雨下降。「我是認真的,拉斐爾,你如果到處去殺無辜的人,我就會獵殺你。」她並沒有費事在他面前隱藏她的武器──包括那一把特製的手槍──隨著她把它們從行李袋中取出並藏在她的身體上。

他的臉在看著她的時候面無表情,他的翅膀背對著火光,他雄偉的身體除了一條黑色褲子以外其他部分光裸。「蜜月已經結束了?」

她穿過地毯好抬頭看著那張她知道她願以餘生都在夢中見到的臉。「不。」她的雙手握拳貼在他赤裸的胸膛,她等著他低下頭,然後給他一個吻。「給你一個小秘訣──你要喚我為你的玩具,隨便你。但是不要預期我會乖乖照辦。」

一隻手來到她的頸後,一道警示性的緊握。「不要試圖掌控我,小獵人。我不是──」

他接下來的話都在一陣白噪音襲來時消失了。

到這裡來吧,小獵人。嚐一口。

「伊蓮娜。」嚴厲的語氣把她拉回了此地此刻。

「好吧。」她清了清她的喉嚨。「很高興我們都把事情講明了。雨已經停了──」

「你看到什麼?」

她迎上他的視線,並搖了搖頭。「我還沒準備好要告訴你。」也許永遠都不會。

他並沒有威脅要強迫從她那裡取走。「外頭還是下著細雨。這應該會讓他保持癱瘓。」

「是呀。」她抽身向後,雙臂交叉在胸前。「這我倒沒想到。他們不喜歡寒冷,不是嗎?」她其實早就知道答案。「尤其是在貪婪饜足之後。」

「但話又說回來,烏列爾並不是吸血鬼。」

她吐出一口沮喪的氣。「那他到底見鬼的是什麼東西?告訴我!」

「他是一名血天使。」他走到窗邊,但是她知道他所看到的東西遠比黎明前的黑暗還要邪惡。「一個真正不祥之物,一個永遠都不該存在的東西。」

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怒氣幾乎是一股實體的力量。「他是第一個嗎?」

「他是我記憶中第一個變成血生天使的天使長。但黎琄說在此有過其他的。」

伊蓮娜的腦海裡充滿了她找過這名最古老天使長的影像。黎琄是天使團裡唯一顯現出一絲年齡跡象的天使。但這並不影響她那屬於異域的美──她的臉,她的骨架,她那蒼白,非常蒼白的雙眼。儘管如此,黎琄還是有種不對勁的地方。就好像她不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了。

「是就你所知的第一個天使長,」她喃喃道,仔細思索著這一點。「那其他一般的天使呢?」

「非常好,伊蓮娜。」他並沒有轉身離開窗戶,就像他在那感覺已經好幾個禮拜以前的屋頂上一樣疏遠。「那些都很輕易就能控制住。大部分的都是年輕男性,而且不具有烏列爾似乎在變化過後還保有的智慧。」

「多少個?」她盯著他的後腦好似這麼做就可以逼迫他說話。「一年一個?」

他在她站到他身後時,由窗戶陰暗的倒影上迎向她的視線。「不。」

咬牙忍下她的沮喪,她移動並靠在窗戶上好讓他們能面對面。「你們很顯然的非常擅長於隱瞞血生天使的行蹤──人類甚至都不知道這些傳說。」

「在絕大部分的案件裡,只有受害者學到了真相──而通常這都是在他們死亡前的幾分鐘內發生的。」

「這可讓我覺得自己特殊極了。」她發現自己描繪著一縷靠近他上臂肌的細緻金色羽毛的邊緣。「告訴我──這些血生天使,這可是他們天生就有的瘋狂嗎?」

充滿濃郁罪惡的來回摩挲她不久前才親吻過的皮膚。「我們或多或少都帶著成為血生天使的潛力。」

驚於這直接的答案,她放下了她的手。「怎麼,沒有警告我知道太多資訊了?」

「你已經知道的太多。」一抹透提醒著年齡,殘酷,以及其他最好不要太過想像的微笑。「幸好你上了我的床。沒有人膽敢動我的愛人。」

「只可惜不朽之人的興趣通常都很短暫。」在她身後玻璃的冰冷開始感染了她的骨頭,但是她並沒有移動。「既然我已經知道這麼多了,告訴我為什麼天使會變成吸血鬼」

他的表情封閉。「你仍舊是個人類。」

她差一點就忍不住踹他的慾望。「我同時也是一名獵殺天使長的獵人。是你把我拖進這一切的。給我讓我可以戰鬥的武器。」

「你的工作是找到烏列爾。我們需要的是你的能力。」

我們。是指十大天使團。

「如果你一直扯我的後腿我該怎麼做好我的工作?」她花費了很大的心神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氣。「我對目標物知道的更多,我就越能推測他的動靜!」

他用一跟指頭描繪著她的臉頰。「你知道伊利昂怎麼失去他的羽毛的嗎?」

「因為你心情不好?」她呼出一口沮喪的氣。「不要試圖改變話題。」

「因為,」拉斐爾說,忽略她的命令,「他向一名人類洩漏我們最黑暗的祕密。」他說的方式,他的用詞,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年齡,他的長生不朽。

儘管如此她還是被挑起興趣,她問「那凡人最後怎麼了?」

「我們取走了她的記憶。」他捧著她的臉頰。「他看顧著她的餘生,明知她已經不記得他了。這是愛嗎?」

「你還不明白嗎?」

「數世紀以來我看過愛以數千萬的方式表達過。這沒有一個定律。」他盯著她,他的臉上沒有表情。「如果伊利昂愛著他的凡人,那他是個傻瓜。她早就化為塵土數百年了。」

「如此無情,」她低喃,感受到太陽在她背後昇起的溫暖。他們站在這消逝的夜晚轉化成黎明之中有多久了?「難道你不能允許他和他心愛的女人廝守一輩子就好?」

「不行。」乾淨俐落的線條,一張沒有慈悲的臉。「一旦一個凡人知情,很快的其他就會跟進。你們對保守秘密這回事沒有概念。」

伊蓮娜在他堅定凌厲的批判裡看到了她自己的未來。「不要是我的記憶,」她提醒他。「獵殺我致死如果事情走到那個地步,但你不許奪走我的記憶。」

「你寧可死?」

「沒錯。」

「那就這麼辦吧。」她的血液因為這幾短短幾個字裡透露的最終判決而燃燒,知道這是他的誓言。「你可沒忘記要殺我,你得先逮到我吧。」

他的微笑帶著一個男人非常清楚自己有多麼危險的冷酷高傲。「這將會打破古老帶來的虛無。」

她嗤鼻一聲並瞥了一眼屋外。「雨已經停了。我會到外頭去,看看我是不是能找到烏列爾萬一沒有保持癱瘓狀態所留下的蹤跡。」

「先吃東西。」他往後退。「我們並沒有停止搜索行動──如果他再度殺人了,我早就已經知道了。」

感到緊張不安但知道她最好還是需要一些養分,她同意了。「我會很快吃點東西。」

「你要展開在蜜凱菈家的搜索嗎?」

「姑且這麼辦吧。如果他已經醒來並到處走動,他很可能會去拜訪她。有個──」某種東西以熟悉的旋律響起。「該死,我把那東西放哪去了?」

「這裡。」拉斐爾從她丟滿衣服的旅行袋裡掏出電話。「接住。」

「謝了。」看了一點來電顯示就足以讓她反胃。「哈囉,傑佛瑞。」她猜想著如果她告訴她父親她正和一個上半身赤裸的天使長共處一室時他會有什麼反應。也許會叫她趁著這天使長被性沖昏頭的時候趕快談筆生意。

看著拉斐爾打開一台她之前沒注意到的筆電那個充滿高度智慧的側臉,她覺得自己的唇彎成一個緊繃的笑。「什麼事?」想要掛上電話的衝動在她的血液裡拍打著,但是她寧可切掉自己的手臂也不會允許傑佛瑞讓她成為一個躲避的孬種。

「你得到我辦公室裡來。」

他語氣裡有某種東西劃破了她複雜又翻騰的怒氣。「有人在那裡嗎?」

立刻,伊蓮安諾菈。」他掛上電話。

「我必須到我父親的辦公室去。」

從筆電前轉身,拉斐爾挑起一道眉。「我還以為你昨天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

她沒有費力去問他到底怎麼知道的──又不是說她和傑佛瑞都花費心力在壓低音量上頭。「事情有點不對勁。車子還在前面嗎?」

他停頓住了而她發現他大概是正用心電感應與吸血鬼們談話。「迪米崔會載你過去。」

「好吧。」她正準備踏步離開。「如果這是傑佛瑞的權力遊戲之一──該死,不,我不會丟著一切不管只因為他叫我。」她掏出電話回打給他。「我沒有時間表演快樂家族的戲碼。」

「那也許你會找出時間來清理你朋友留下的髒亂。」

她的心變冷。「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很確定他把她開腸剖肚讓斷裂的肋骨裸露在外的時候她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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